燕寻终于率先打破沉默:“你先休息会儿吧,我稍后再来看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话要说,”虞听淡淡道,“想问就问吧。”
燕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。
“为什么不回我短信?”
虞听一愣:“你纠结这个做什么?我当时忙得焦头烂额……”
“如果你第一时间联系我,就不会焦头烂额。”燕寻打断他,语气很硬,“还有,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强撑吧。明明身体状况很糟糕了,还不要命地复习到深夜,这些你明明都可以向我求助,为什么不对我说?”
虞听这下开始有点不爽了。
他昏过去一天一夜,这家伙不闻不问也就罢了,现在这是干嘛,审犯人?是不是要他认错再检讨一下自己才肯罢休啊?
“这是我自己的事,我可以处理。”他不客气地反击,“还有,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夫,是合作关系,我想回消息就回,不想立刻回就不回。”
燕寻原本有话想说,听到最后明显顿了一下,什么也没说出来。虞听故意不看他,余光看见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,心里升起报复的得意。
忽然燕寻坐近了些,虞听一个激灵,以为对方说不过就要来横的:“喂!”
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蚕丝被,将被角掖好,动作很熟练,仿佛已经这么做过太多次。
虞听惊讶地看着燕寻做完这一切后又,探身在虞听额头试了试温度。
“我不是烧傻了才说出刚才这些话的。”虞听说。
燕寻放下手:“我知道。抱歉,刚才我太急了,所以语气不怎么好。”
虞听打量着燕寻,青年穿着昏迷前他见到的那身西装,只是少了外套和马甲,衬衫上有些褶皱。燕氏的仆人绝不可能让自家少爷连续两天穿一身同样的、没熨烫过的衣服,只有一种可能,就是对方到现在都没把这身行头脱下来过。
虞听垂下眼睫:“你不用道歉。我应该谢谢你带我回来。”
“现在感觉好点了吗?”燕寻再次问。
“当然。那么多医生护士围着我团团转,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。”
气氛稍微缓和下来一些。燕寻看着虞听那张毫无血色,唯独颧骨蒙着潮红的脸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。
“那三个人的口供我看见了,”燕寻说,“没想到赛罗米尔还真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。”
虞听耸耸肩。他丝毫不意外,别说把三个混混抓进警局审问口供了,以燕寻的能力和效率,就算告诉他那仨混蛋被就地正法了他都不会惊讶。
“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确实好用,”虞听说,“要是不走运的话,林抚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一刀捅进胸口。”
燕寻嗤笑一声:“不论是这三个人,还是他们背后的主谋,都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的。他们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“林抚他怎么样?”虞听问,“他当时伤得比我严重。”
燕寻看他的目光变了:“你就这么担心他。”
“人家帮我挡了一刀,我要是不闻不问,也太没良心了吧。”
燕寻缓慢点头:“说得对,可林抚在帮你挡刀,骑着摩托带着你离开的时候,知不知道你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?”
“我告诉他这个干什么,”虞听不解,“我们的婚约又不是真的!”
燕寻嘴角一僵,刚要说话,门再次推开了:“小少爷,一定饿坏了吧?”
安珀罗斯端着托盘进屋,看见燕寻的脸色,笑容渐渐消失:“那个,抱歉,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……”
“虞听打着点滴,不方便吃饭,你留在这照顾他。”燕寻站起身,“我先出去了,有事记得叫我。”
安珀罗斯呆呆地看着燕寻离开,放下餐盘,把粥碗递给虞听:“奇怪,您都醒了,少爷看上去怎么反倒很不高兴?”
虞听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粥:“谁知道。”
“可能是少爷太担心您了。”安珀罗斯替虞听在领口别上餐巾,“不眠不休的,难免会精神过度紧绷。”
虞听动作停下:“不眠不休?”
“是啊,少爷照顾了您一天一夜呢。”安珀罗斯随口道。
虞听放下碗:“怎么可能,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。”